文章的題目改為母子關係可能也可以,但兒子年紀小,仍在我的魔掌下;相反地,女兒漸漸成長,有自己的好惡,漸漸成為獨立的個體。寫這篇文章時,母親我還在嘔血中。不少女士曾現身說法,形容母女關係是一生一世的拉扯,是每個母親與女兒的宿命,在暫時這個回合,我十分認同,所以還是跟大家分享一下母女拉扯吧!
小學一年級的女兒快要測驗。玩耍是兒童的天職,要把她拉近書桌溫習,對她來說就是壓迫。於是母親開始糾結︰一定要把課本轉到最深入,把所有生字都默寫得滾瓜爛熟嗎?不見得。女孩只是小學一年級生。可是,不引導她安排學習時間,又擔心惰性的種子會暗暗地在小小心靈裡慢慢扎根,恨錯難翻。
女孩的心靈最敏感。這些生活上無時無刻在上映的拉扯,有時會演化為女兒與母親的不瞅不睬。放工回家一手提著手袋,另一隻手挽著兩大袋水果零食,上氣不接下氣打開家門,小兒子撲過來親親,大女兒卻躱在一旁闊佬懶理。為母的心揪著痛呀,立刻轉轉腦袋反省自己哪兒做得不好。
還有女兒家之間的友情,母親只能躲在暗角裡偷看。女兒坐校車有個伴,她說這位小友早上從不打招呼,要放學時才會開金口。女兒給小友送禮物,小友有時收有時不收,更試過說不喜歡女兒的禮物。成年人在人情關係上身經百戰,可是我不知道小女有多大的能耐。她表面上好像沒有所謂,其實母親的心裡已五味翻騰,使盡功夫試探口實,卻無功而回。這些不過是芝麻綠豆的小事,但女子之間的情感複雜,母親恨不得為女兒擋風擋雨。
成長很難 – 這是我聽完校車故事後有感。自己年青時受的傷害未癒,把壓抑了的恐懼投射在下一代身上。
其實女兒還小,心思仍是大刺刺的,面上還是傻傻的天真的,最後擔心這個那個的,不就是自己而已。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值得回味的愛和關係。例如孩子要吃冰淇淋,多吃生冷東西對肚子不好,於是常常一個雪糕甜筒,兩母女分享。趁她還小,兩人仍然可以手拖手逛街,帶她看漂亮的裙子(卻永遠不會買),最愛看她開心地看著雙眼發亮,只剩父親在一旁不耐煩和翻白眼。最遺憾的是短髮的我碰上喜歡長髮的她,在怎樣設計髮型上毫無交流的餘地。
週末時看著我那畫畫富有天份的媽,帶著她兩個孫子在畫。我繼承不到的,由我兩個孩子承接了。我時常想從前我不喜歡雙親怎樣對我,我不要重複來對我的孩子。變了外祖母的我媽,性格沒有怎麼變,倒是對自己的孫子比自己的女兒好。愛需要時間維繫和創造。親人之間的結,也需要一生去維繫和解決。
行媽常爸 --行媽的話
介紹:
天馬行空的姐姐、喜歡尖叫的弟弟,時常離家出差的爸爸,與在工作和家庭邊緣掙扎的媽媽,構成四口之家。每位母親或父親都是首次「打呢份工」,邊做邊學。緊記家家有本難唸的經,避免批判他人,互相扶持,與下一代共同成長。